【SCP基金会乙女向】冬天拔节生长

*iceberg相关

*第三次修改描述:正剧向,中间夹杂着一些谈恋爱的私货

❗️❗️❗️预警❗️❗️❗️

本篇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严重的二设和私设/轻微的恋爱情节暗示/(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的)不明显的性暗示/过度臆想/青春伤痛文学/严重的欧欧西

*填埋场支线剧情和设定补充,产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叛逆,如果接受不了请及时离开。

*全文近6000字,逻辑破碎,句法失衡,文笔是我的初中老师看到能冲过来杀我的级别,而且特别出戏,如果看不下去请及时离开。

*基本参考外围冰冷人生

*开放各平台转载授权,注明原作者就行,如果拿去抄在作文里就不必特意标出来了。






一切的叙事由此开头:你在黄昏时醒来。



后来这句话被无数次地回溯,像一段重复调用的代码格式,函数框架里代入大量不同的新鲜却冷硬的数据。同样可被调用的还有背景,落日在行将被吞没时投下浓艳的辉光,交通高峰期的城市噪音无孔不入,在意识缓慢回笼的过程中逐渐清晰起来:相似的场景在之后的漫长人生中不断闪回,既视感愈发强烈,连缀的片段看起来全部千篇一律。



但当时生活还未织成逃不开的网,天光还是璀璨的;刚破茧的幼蝶永远有着这样的幻想,未完全成型的翅膀尚且湿软,鳞羽上挂着待风干的黏液。当时的廉价旅馆和出租屋没有太大的区别,时间流逝或快或慢,一夜沉眠后所有刺激性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窗外的汽笛鸣响、老旧风扇慢悠悠的转动声、室内的闷热和难以去除的异味、空气清新剂、余下时间的待办事项)都在半梦半醒的迷蒙瞬间粗暴灌入脑海。



周日的五点四十二分,一个做什么都很尴尬的时间,你醒来,嗓子干哑隐约发疼,于是你就着日暮灌下一大杯凉水。






在SCP基金会任职的第一天,你在迷路。



调任对你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但是新奇并不代表幸运:很明显你有些点儿背了。从996的社畜生活极快地步入了007的社畜生活,中间唯一的转折无非就是签署了一沓合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入职申请和保密协议;而你懵懂地怀抱着档案袋在站点里兜兜转转,脑子里闪回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举目无亲。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小破会又因为人手不够瞎几把挖人了。



但是你并不知情,至少当时还保持着十足的天真,以类似绑架的方式被带入了23站。独自前往人事办公室的路上,间或有穿着统一制式的白大褂的未来同事与你擦肩而过,而走廊里来去的人表情大都像被茧包覆,层层自闭下能看清的也只有五官的轮廓,千篇一律地没有辨识度。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碌,你和他们相向而行,连思考的速度都忍不住随脚步一道加快了起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交错下,生命和生活是个太大又太轻浮的课题,你无从得知为何他们在此奔波,正如……



正如之后没有一个很好的喻体适时出现,思路在这里卡壳,你抬头时感到一丝不合时宜的、仅有的怅惘。Iceberg研究员——当时你还不知道这个广为人知的外号——恰如其分地以男主角该有的姿态和时机路过,你仅仅只感到了身边略过了一阵比空调温度稍低的风:你下意识地回过头目送他高速通过,一米八好几的文员带着连夜加班的萎靡 却仍坚强地挺直身体,怀里应当是捧着大叠文件。他似乎把深色的围巾裹紧了一点,正巧地在你收回目光之前回过头,仓促又飞快地扯出一个表意不明的公式笑容,然后继续错身离开。



你:……看起来要猝死了啊这人真的呆胶布desu?

你:这就是社畜吗,i了i了。

你: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而iceberg……iceberg,在无数后日几乎淹死在被动增加的文件堆里的时间里 无数个因起夜而清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的凌晨,都会想起那个仓促的滑着小跳步的回头;具体看到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但是突然回头对上视线那一瞬间的尴尬以及因此而来的心跳加剧 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



……Iceberg研究员决定把“因为好像不认识而回过头和陌生员工对视三秒甚至差点打了个招呼”一事列入年度十大尴尬瞬间名单,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开始脑内滚动循环播放的那种,iceberg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开始脚趾抓地几乎刨穿办公室的地板刨出三室一厅。






——任职的第五周,你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只身出席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葬礼。



生活的惊变之后你没能得到哪怕是片刻的喘息,几乎是立刻地,陌生的环境和一如以往的流水线般的繁重工作从你头上碾过,压平了甚至还未冒头的浅浅的尖锐。而这像是一节突如其来的断章,像某个琴键突兀失声,一个空当没头没尾地夹在中间,墓园简陋颜色灰败,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盛大的白玫瑰。你们匆匆而来又仓促离开,公事公办地把意外辞世的同事(你还没来得及记住名字)和简单的遗物送入公墓管理员手里。



“这是谁?”你空茫地发问,没有前因也没有提问对象,本该突兀的声音淹没在雨后的水汽弥漫里,尾音绞得很潮湿。你并没有期待有什么回答,但是有人说话了,用同样空茫的在被梅雨天气淋得透湿的声音。



“Recheal…Recheal A.Donnathy。就照着墓碑上的念吧。”



没有更多的注释了。



没有更多的细节了。



Julian。你在约一年后的深夜里突然出声,这个盛夏的夜晚你没有开空调,也因此没有关窗。你在偶有拂过的风中转向一边,目光投向远处或者更远处的星空,Iceberg沉默着躺在另一边:因为体温而被裹紧在被子里,他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出声,你也无从判断他是否有睡着。但是你已经习惯了对着空气说话,所以你开口了。Julian,你无端而又平静地叫他的本名,就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你的墓碑上会刻这个名字吗,然后我们会在那块刻了字的方砖前站上一首歌的时间,念出这个本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把它和你联系在一起的名字。



如果你业务再熟练一点就会记得基金会员工的死亡信息都是抽签随机决定的。iceberg说。因伤而被迫在家休养三天的火系魔法师不太舒服地翻了个身,你在这时回过头,正好对上他毫无困意的眼睛。



但是你又想起那天,同部门的寥寥数人进行了简单的告别仪式,面对着形式质朴又千篇一律的灰色方碑,没有任何一个人流泪。然后时间以同样的静谧路过此地,像死水,潮涌重新淹没整座建筑,海面平静无波,如同某种黑色黏质。



而iceberg在这样诡异的无端沉默的气氛下伸出一只手和你相握,冰冷的掌心微微冒汗,触感有点奇怪。…搞什么啊草很冷唉,你一如以往地轻声嘀咕了一句,但在天色渐明之前,没有人放开手。






但是Iceberg本人实在不太适合这样完全文艺的背景和画面。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后你得出了这个结论,当时的研究员正在休息室的另一头满脸不耐烦地应付要求他冰两听可乐的上司——你见到他的很多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可能想生吞谁的妈妈的表情,面对着文件/不谙世事的新人/在基金会格外多见的仿佛缺根筋的高级职员/坏掉的咖啡机云云,永远叛逆,永远能一拳把你砸进地里。



…为什么还押韵了。



不过,iceberg真的永远热血难凉中二不改,活脱脱一条直立行走的杠精;这段话听起来片面又老气横秋,本该出现在个人回忆录里,但是你看着他肆意来去又困到脱水的背影脑子里就只有这个印象。在23站见到他的每一次他都像一条濒死挣扎的鱼,每一天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但是每一天都还在挣扎,偶尔对着路过的年轻女士露出自认为阳光灿烂魅力四射的笑容,年轻的研究员看上去有点几近要过劳死的那种憔悴,表情却很真情实感地鲜活着。



但是艾斯伯格!你活着的证明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吗!但凡再晚个一两个月你就会直接冲着他痛心疾首的发问,但是现在你们仍然不太熟,你只能在休息时间冷眼旁观这位合格社畜贫瘠的自娱自乐,没有什么立场去质疑他的生活方式。



在996的环境下茁壮成长的你也曾质疑过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真心愿意工作的人,后来你加入了这个天杀的小破会,后来你认识了iceberg,后来你不知不觉秃了。



事情的发展正是如此秃然,在你入职的第五个月,常驻23站的iceberg君升职去了19站的五天后,你成为了一名更加秃头的社畜,极快地步了前辈的后尘。






太突然了。相似的想法同样出现在你第一次递给他一杯手磨咖啡/你们第一次在站点附近的酒吧里偶遇/第一次在收容失效事件中夺命狂奔之后/无数在galgame里值得开个小副本单独纪念的第一次,强烈的不安定感出现在每一个关系松动的节点,黄昏时闪回的每一个生动但浅淡的细节都像藤蔓上柔软的绒毛,你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在这样的氛围下文艺起来:太突然了。



Iceberg是绝无仅有的特立独行,大概也是仅剩的正常人之一,证据之一就是他还会以正常人类的方式尝试着去搭讪一个女孩子,尽管大多数时候会被很正常地拒绝。浅色头发的研究员带着文件在站点里疯跑的时候不会忘记揣上一兜糖果,给路过的每个女性朋友抓上一两颗,然后对着讨要的男性朋友恶狠狠地说没门。你也同样凑热闹似的向他伸出了手。iceberg错愕了一下,显然是陷入了短暂的性别认知障碍,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才能把你和前几天在酒吧几乎喝成斯拉夫人的那个你联系起来;在轻微的呆滞过后,研究员对着你张开了他的口袋:“你自己拿吧。”



青春正该如此兵荒马乱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都快奔三了的话。倒退十年能打得每个少年少女丢盔弃甲的狗血桥段,应当出现在jk的夏日睡前脑内小剧场里的对话,轻巧地发生在了茶水间的一个角落,没有带来任何更多的后果,投入太平洋的石头掀起的涟漪被生生阻断在开头处。在很多个有糖吃的傍晚,你都会生起如上的念头。Iceberg或许在午休时间提出了晚餐邀请,但是现在他仍被埋在办公室里,带着那种通常葬礼上才有的表情和文件对峙。你多次调侃他应当和文件99,研究员面无表情地一掌拍在你的后脑上,猝不及防的低温激得你往前窜了一步。但是这不是实话吗?落日余晖里他甚至无暇分予其他东西一个眼神。你透过办公室门上小小的玻璃窗看他以惊人的效率处理工作,嘴里咬着从他那儿顺来的棒棒糖,重复地在心里提问,iceberg,这就是你活着的证明吗?这就是全部了吗?



iceberg时常无故拉起你的手带去别的地方,很符合他的风格,雷厉风行得满是孩子气的专断和过量的自信。你没办法很好地界定你们的关系,是同事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是其他,理论上来说你们之间成实物的羁绊也只有那页薄薄的人事表格。在例行的心理评估和忠诚度考核时他和你一起排队等待,其他人都因气温而站在稍远处,只有你被在大部分成年社畜心中都幼稚得不行的所谓革命友谊绊住了。iceberg发牢骚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负责给他的祖安言论捧哏,或许偶尔会因为极度缺乏睡眠而一头栽倒在你肩上,配上刚才对致死量的工作的吐槽可以说是很有综艺效果。



“…嗨?”

“哈喽?认真的??”

“快排到你了耶,哥???”



你被冻得一缩脖子,坚强地等着他自己醒来(或者是由你把他拍醒),然后生活回归正轨…生活本就在正轨上,有些插曲就好像它从未来过那样,生活的小火车跑得飞快,车轮子在你脸上碾过,而这里是基金会、你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强调,发生什么都他妈的该死的正常。实际上大部分值得回忆的细节都被错失在倥偬生长的时光里,碎片碾磨成粉末,亮闪闪地铺在记忆里,回头时偶尔可以看到水面此起彼伏的泛滥波光。掩藏在繁杂数据之后的iceberg,你能够确信他是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人,宁死不肯帮人冻一听可乐,耿直而冲动但喜欢吃甜食……



只不过仅仅如此吗?你有无数个机会翻身去注视他的侧脸:iceberg的脸上有些浅淡的伤痕,不凑近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在此前的无数次爆炸事故中留下来的旧伤口都已愈合,也是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不知道何时就学会了忍耐疼痛,痛感被掩埋在日益厚重的温柔或沉默以下,那些艳丽的明目张胆的色彩都像是一层浮饰。实际上你们花费大量的时间相互贬损,挎着手走在马路上时因为无关紧要的话题吵得上窜下跳;你周末时看他举铁,在健身房里一群猛男或来自拍的白领中无所顾忌地吸溜一杯肥宅快乐水,偶尔因为说“就这?”的语气过于欠打而被狠狠地捏脸;你们在电影院和咖啡厅里比中指,以夸张的面部表情无声地相互恫吓。



…但是你永远撬不开那层硬壳。黄昏的时候耳机里还在放着时下热门的单曲榜,你仓促地回拨睡过头的工作电话,幻灭感在到来之前就已经幻灭。仓促洗漱准备回去加班的路上你给iceberg打了个电话,预料中的忙音,而这甚至没能带来多少失落感,你只是觉得夜幕又暗了一层。



不过你还是顺路带了一盒蛋糕,很有仪式感或节律性的,表意不明,像是慨然赴死的飞蛾:每一段初恋死掉的时候,所有的飞蛾都死的滚烫而明亮。






事实上你不止一次地被迫独自面对黄昏,面对夜色渐次吞没天光,面对城市喧嚣和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iceberg很少做出肢体上的亲密举止,大部分时候都仅限于握住你的手腕,甚至很少有十指相扣的交握。你不止一次地表态过并不介意被冻感冒,研究员闻言当即给了你一个栗凿:敢传染给我你就死了。



…艾斯伯格,你不行。你捂着脑袋痛心疾首道,然后又被狠狠打了一顿。



午休时间就这么过去了,iceberg下手没轻没重的,直到傍晚时你还觉得背有点疼;若有若无的痛感显然没法排遣汹涌而来的悲伤。尤其是在你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独处甚至独居生活时,壮阔的暖色场景在窗前一字排开,一部分倒映在你或因劳累而酸涩或因困倦而迷蒙的双眼里,交响诗般的宏大场景音被揉碎了灌入耳朵,然后你停下来哭泣。



后话是在下班时间他心虚地带着巧克力棒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门口。你一眼就看出那大概是压箱底的那盒新口味,夜来非早已退潮,不过因熬夜而疲惫的内心除了平淡也没法有更多的反应。但你还是配合着演出一个怄气被哄好的小女孩,佯装恼怒地问他为什么不是草莓味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信你个鬼!瓜货!”



但你仍然不得不直面孤独,作为一个和大地无关的悬浮的人,你不得不正视自己和世界几乎毫无关系这个事实。暖色光和对于一个人来说过于空旷的环境像触发某种原始本能的按钮,因此悲伤同样来的没有理由,和月光并排来访,在渐次沉没的夜色里愈演愈烈,又再次被覆盖挤压至脑海深处。我们越来越难以回忆起自己人类的身份,时常忽略自己立足于何处,目光被遮蔽得日益短浅。独居举目无亲的异乡,你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 掩埋在无数繁冗琐事里,泪水只有在深夜和着刻意调动情绪的丧文化代表歌曲才能掉落。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偶尔也会选择耽溺于一段看不到结局的关系。iceberg很少参与你的黄昏,落日是个很私人的体验,你从文件堆里偶然抬起头,空茫且不知所措。这和深夜不一样,午夜时你或许可以发一条简讯抱怨一句失眠,可能会收到同样没睡着的iceberg的嘲笑或者有点气急败坏的关心,或许你旁边他妈的就躺着那个敞开的冰柜似的研究员;而黄昏时你只能感觉自己在不断地陷落下去,在盘根错节的锁链和齿轮中间,不可挽回地变成一颗零件,逐渐失去独立行走的能力。






而这个没有兴起波澜的过程会日复一日地重演,大概是因为每一天都有一个黄昏,而每一天你都必须挣扎着度过。iceberg醒来时面对的同样也是这样的黄昏吗?



你灌下一口冒着冷气的水,感觉大概是的。



大概是的,每个黄昏都是这样的,每个黄昏也都会这样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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