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基金会乙女向】流光褪色

*内含iceberg,全文5900+(似乎)可承接上文,虽然我也不知道上文在哪儿

*描述同前文:正剧向,中间夹带大量的谈恋爱的私货

预警:本文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不明显的恋爱情节暗示或(我自己都没看出来的)性暗示/角色死亡警告/为刀而刀/主题灵车漂移/过分的二设及私设/逻辑破碎语序混乱修辞能气死五个语文老师/过量无意义空泛描写

*属于联合创作,主体部分脑洞来自于他妈的@绯扇七重| ᐕ)⁾⁾ ,也是给阿绯的投喂:D

*深夜无责任赶工,真的很粗糙,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接受不了请及时退出

*参考外围他心之形&极寒之爱,但是没有你们所期待的内容,仅仅只是参考,接受不了请及时退出

*在通知本人后允许各平台转载,拿回去抄在作文里就不必特意和我说了








梦境是否有反复陈述的价值?



极偶尔时这类念头会闯入脑海,荡涤开未经提纯的混沌思想和无数杂质,短暂且虚无地漂浮在水面上;过量的咖啡因摄入显然没法抵消熬夜带来的疲惫和昏乱,眼周充血肿胀,而在逐渐呆滞的视线下看来桌子上那沓待办事项并没有要薄下去的意思。人在头昏的时候会眼冒金星,无数不存在因此也当然没有质量的光点在视线范围内随性地像一群果蝇,那么谁又规定了在大脑过载到行将停摆的时候不能产生大量无实感的随机想法……随机数?



第三个连续加班的深夜,此前的透支如泄洪般难挡地反扑,所有思想都被突如其来的脱力淹没殆尽,像海潮,三米高的浪花深翠明亮似翡翠那般,除却呼啸声外的一切都被狠狠拍死在风中。



在风中,在太平洋中心,在世界未有所觉时被侵吞殆尽;梦还没醒,iceberg研究员强撑着因熬夜过度而有些虚浮的身体,走进休息室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顺延的时间轴让太多东西以某种过度直观且血淋淋的方式一字排开,真实往往带给人难以遏制的痛感,边缘锋锐地划开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心理防线或者豁口。在iceberg找到自己刚入职时的人事档案之前,他本以为所谓青春伤痛文学真的不过只是一些浅薄而脆弱的无病呻吟,庸俗且自命清高地把微弱的呼喊无限放大,最后绝望的嘶吼弥散在整个雷暴的夜晚;他本以为所有外放的情绪都不过是些矫饰,只可能出现在无限延长的翠色的清透雨季。而那份薄薄的文档本该销毁或者封存起来,总之不该出现在柜子最底层:大概是因为埋得很深,它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刚入职的研究员当时还带着满满的稚气,强作严肃的脸印在表格的右上角,iceberg拿着它端详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放回去。



在入职基金会的第……无所谓,于他而言无所谓精确的时间区段,Iceberg在基金会供职的日子千篇一律,很难再细分下去,总之是这其中的某一天,他在翻找一袋已归档的文件时偶然捡到了自己活过的证据。这个词组很突然地跳进了他的脑海,听起来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iceberg能确定自己目前来说还不是一具尸体,还活着,还有心跳;但是在基金会是这样的,除了物理意义上的还活着好像也不能强求更多,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地方,就算是他偶尔也会思考自己死后会被如何安置,想象自己的遗体会如何消失在焚化炉里(或许根本没有遗体)。他在事故掩盖部门供职的朋友曾描述过一场格式化的基金会葬礼,用无偏差的所谓基金会的口吻,平淡但细节很到位,到位得有些触目惊心。



iceberg把这个文件夹换了个显眼的——对他而言显眼 而没有旁人会多加注意的地方暂且搁置,继续烦躁地埋首于归档文书中,同时思忖着应当把这份早该销毁的废案找谁去申报、它遗留在这里又是哪个环节的失职、麻烦最后会不会回到自己头上。



iceberg徒劳地想,也许他没有变好或变坏,他只是在变得市侩。



正值深夜,窗外月光明艳,是难得的清透好天气,iceberg无暇旁顾,抬头时只看到电子钟上的数字从23:59跳变成0:00,他终于在其中一个抽屉的夹层里找到了那沓浪费了他约莫四十分钟的废纸。他绕过被他翻乱的桌子,桌板上勉强算是整洁的一角上搁置着没来得及喝的咖啡,他偶然想起什么,顺手拿起了马克杯旁的手机。二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联系人,电召对方大概已经关机休息,iceberg静默地看了看,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而所有看似尘封或早已四散而飞的细节无端席卷而来,在他拾起档案/重新落座/常用的那支钢笔滚落在地面上/喝下一口被融冰稀释的咖啡时,尽管只占据了短短一瞬,但足够撞得人仰马翻。 








或者换个叙事方式:在某天,iceberg被席卷入时光的洪流,所谓记忆夹杂着飞沙走石裹挟而过又试图裹挟他而去。



在某天。这个形容显然有些过于模棱两可,iceberg度过了无数个被灰尘掩埋的某天,他在其中一个某天发现自己需要很费劲才能回想起来自己曾视同珍宝的某天,他甚至开始遗忘所谓珍宝的定义;他在某天淋着暴雨回家,伞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他迟缓地想起了自己大概哭过(没有痕迹的,他没能在脸上摸到水渍或冰痕,但是切实地感受到了短暂情绪爆发后空茫的窒闷感。奇怪的是他并未体会到爆发的过程,就好像还未喷出就被堵死在山口的岩浆和火山灰,力量渐次地 坚定地 无声无息地且不可挽回地消弭殆尽,而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了全程,却又完全看不到山石之下的暗流涌动);他在某天做出简短至极的告别,对方大概在原地静默地看了一会儿(他或许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但即使是面对面时他也完全解读不出其中的含义),又在同样的如瀑大雨中转身离开,他猜测是雨声滂沱遮盖住了更多本能催发悲情气氛的要素,平淡而无所波澜地接受了一切事态的发展,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Iceberg有过很多个这样的某天,在额定的二十四小时里插入预料外的音符,即使是他也无法演算出所有的意外。



——你说,你在沉没下去。



Iceberg当时正在处理一沓快把他埋起来那么高的文件,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事实上,当天的你刚好轮休,在经过走廊时被出来放风的研究员不由分说地逮捕回办公室帮忙。说是帮忙,实际上你的效率还不及这台全自动文件处理机的十分之一,只咬着他的饼干棒不熟练地誊抄文案,中途因为你的动作实在太慢,iceberg又把放在你面前的那堆文件拿回去了一些。你完全不清楚研究员在自己的座位旁临时安排一个你是个什么意图,没有意义又浪费时间,不像是他的风格。


……至少不该是他现在的风格,你几乎吃空了一整盒他放在手边的饼干棒,百无聊赖地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在面对工作的时候(即使那不是你的),一个成熟的社畜永远都会无悲无喜,脸上只隐约写了一个滚字:但是你还有巧克力饼干,一开始还是满满的整盒,看起来好像没动过,像是为了你特意启封放在一边的。而iceberg在听到你突然说话时,略略停笔分予了你一点视线,露出了像是刚摘下耳机那样的问询表情,又很快地把注意力收回至文书工作上。



Iceberg。你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你在沉没下去。



你可以确信他现在一定完全听清了你在说什么。研究员再次停住了笔,即使这次他没有再把视线转向你,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和如何以最顺遂的方式承接下去。不、你不认为这后一个猜想是成立的,他只是陷入了略微的困惑,而未必真的会回答你无端袭来的近似质问的论断。



而你真实想说的也未必就是这个。你只是觉得事情变得非常奇怪:在某一瞬间产生了某种轻微的违和感之后,世界仍匀速运转如初,有些东西却仿佛被击碎的玻璃器皿,盛装的液体四处流溢,在清理过后依旧顽固地留在地板缝里。你已经有些习惯于iceberg周围冷到有些凝固感的空气,学会了裹紧自己的外套 或扯出他的一截围巾绕在自己脖子上佯装取暖,你们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牵手拥抱甚至亲吻,你理应熟知关于他的一切。实际上你也目睹着他逐渐变得沉默,好似年轻人的旺盛火气被低温扑灭,细微的变化融化在每一天你们的擦肩而过中,而你似乎是直到刚刚才触碰到他周身早已凝实的外壳。



一切都毫无变化,一切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Iceberg。你发出了轻微的叹息。



但是你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一切情绪表露在外,包括但不限于过于明显的哀戚情绪。Iceberg原先还可以察觉到你细微而婉转的伤感,近来他已经愈发读不懂你的怅惘,他甚至察觉不到气氛的微妙变化。或许也是因为从某个时刻开始,某种浅淡而连绵的情绪就已经包围着你们,像轻柔但永不停歇的背景音,像绵绵阴雨。









下班时间的前五分钟,研究员在桌前整理着已完成的工作和待办事项,顺手把被你吃空的饼干盒子投掷进了垃圾桶,然后拿着办公室的钥匙冲你招手。



“你不会打算就在这儿过夜吧?”iceberg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催促,即使这在你听来颇似尴尬的强行缓和气氛或是某种拙劣的模仿。你已习惯用那样的眼光来审视周围人的细微表情,好像侩子手总会下意识地寻找旁人的颈后横纹,iceberg对这样的目光感到了轻微的不适,但是他想,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在你同样起身又顺走了他桌上的其他一包什么小零食时,他用同样的语气找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没有意见。”



“……有点太缺德了,朋友。”


“至少我没有真的动手吧。”


“那是因为我爬得快,崽种。下次再免费压榨休假人员我就生吞你。”



走出站点时你才发现暴雨倾盆,又是一场雨啊。你恍惚地心想,又是一场雨,所以我为什么要加个又。就好像这个画面不是初次上演,就好像这样的故事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潜意识带动着牵线的木偶,按照相似的行事逻辑一遍遍复刻相似的剧情和对白。Iceberg在门廊上撑开了伞,你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太过熟悉,熟悉到你在下意识伸手想挽住他的胳膊时有了一段短暂的犹豫。Iceberg没能注意到这小小偏差,等着你同样撑开了自己的伞,似乎没察觉到这之后的更深层含义。可是这之后又能有什么更多的含义呢,身体往往比思维先行一步,这不过是在迈步出门前的本能反应。



你们不过是本能地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伞缘偶尔触碰,你在恍惚间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但是也说不出所以然,迷茫和嘶叫的挣扎都狠狠埋在心底,这周围的声响只能剩下大雨滂沱。



在此场景下,一切声嘶力竭的告白都不及沉默那样有力而锋锐。








 

如果我们还配得起青春这个字眼的话,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们尚且有资格和余力在瓢泼大雨中撕扯自己鲜活而纤弱的情绪,如果我们即使在血肉模糊地宣战中仍怀揣拥抱和失声痛哭的温柔,如果我们没有就此陷入无声的漩涡,如果我们没有被某种不可抗力席卷而去最终安静地溺死在浪花里,如果这里不是基金会的话。



我是说,如果。



Julian,临死前放个烟花吧。



你们不止一次地谈起生与死的话题:死亡是必有的结局,如此平凡,死亡甚至是种极致的浪漫……也没有到极致这么夸张。你们的语气好像在聊晚餐菜谱那样平淡,身为事故掩盖部门的工作人员你早已对生命的消逝司空见惯,于你而言那不过是月末报表上的新数据 和需要打开随机数程序来操办的简单仪式,你偶尔也会思考这对一个人的结局来说是否过于草率,念头在数秒之后即被更多涌来的琐事冲得溃散,再也拼凑不成形状。而你很少叫他本名,就好像他也总是一板一眼 偶尔满带着调笑意味地用代号称呼你,在面对所谓生命无法承受之轻时,本名总能把一切浮饰拉回地表。你从来都很平静地在一个短句里结束这样的对话,iceberg回头看你,似乎略带讶异。



什么是哀悼?



我们用什么来哀悼所谓的终局,我们用什么祭奠直冲入所谓命定结局的自己?



旅鼠的天性中应该带有某种疯狂的因素,它们如此热忱而又毫无顾忌地奔赴向悬崖,也许既不注重过程也不在乎所谓结局,前仆后继而又不知疲倦,后来者只看到一场盛大的血腥味十足的壮阔。Iceberg没能立刻明白这之后的隐喻,但也明智地没有追问,再沉寂而麻木的神经也能察觉出此时如潮涌般几乎要吞没这一整条街道的悲伤甚至悲壮感,即使你依然用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Iceberg心想,这里本该有个冲动的拥抱,应当在暴雨中失声痛哭,应该有些比这更过激的举动,至少应该来擦掉你的眼泪。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你和刚入职时的你看起来已经不像同一个人,你曾经还会因为工作不顺而蹲在暴雨里抽噎,痛和爱都明媚且透亮;而iceberg觉得自己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种,在短暂的静默中他一直看着你的眼睛,略有些憔悴的挂着寡淡的营业微笑的脸,如非对你的了解太深,他也分不清你脸上的是泪痕还是不慎溅上的雨水。



而他只是询问,困惑的,或许还有更多其他的意味,但是就和他分不清你眼中弥漫的大雪一样,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把怎样的酸涩强行堵回了心口。



到底什么才是哀悼?



是无意义的仪式感,在基金会被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垃圾填埋场里熠熠生辉的配角之一,留在苦难并存的世间一丝没有实质性作用的挂念,是对缺失感的提前补足,是赎罪,是自我慰藉,对此前所有的遗憾的某种代偿行为。



——是我会想你。



Iceberg已对你突兀的 逻辑破碎的空谈习以为常,一声惊雷后似乎雨势渐歇,他拂去落在眼睫毛和鼻尖的霜花,单方面地终止了这个会让他感到过分压抑的话题。










故事到这里本该宣告结束,他已经提前埋葬了(或许是被迫)所有有关你或者无关的细节,iceberg蒙眼走上了甲板,众所周知这是没有回头的余地的。实际上那天你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配合对方的步调,走到快分道扬镳的地方出声道别,然后相背离开。Site-19不算个很大的地方,你们仍维持着原有的关系,大部分时候加班,偶尔在休息室相遇。



尾声本不该拖得如此漫长,你难过地想。



尚且年轻的时候(原谅我把仅不到两年的时间跨度说的如此沧桑,亲爱的,这里可是基金会啊)你也曾想过殉情一类的结局,你早已做好了在这里丢掉性命的思想准备与觉悟;你想用同一把枪对准自己的脑门,你们当中总该有人会在临死前对尸体话别,如果肉体无处安放的话至少灵魂应当挨在一起。但是这实在太过浪漫主义、太理想化、幼稚天真到令人不忍直视的程度,而理想主义者在这里……



“是没有好结局的。”



在site-19的第三个冬天,你坐在休息室里,偶然想找个人一起坐着回忆过往。但是过往又有什么好回忆的呢?在冬天iceberg总是会被叉出休息室,一身怨气的他第二天尽可能把自己穿得很厚,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喝咖啡。当时的你往往会以一个球的姿态蹲在一边搓手,强迫他听你进行这项活动。如今你回忆起这段有关回忆的回忆时,脑子里除了禁止套娃以外就只剩微不可见的一丝惆怅。



但是过往又有什么呢?草莓蛋糕,饼干棒,比现在稍微少一些的文件。Iceberg觉得前后区别不大,但是他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不对——你在阅读那封有点简陋的遗书时觉得这一部分有些好笑,夹在痛苦追问中艾斯伯格同志的小小日常显得犹为可爱,仿佛找回了一点当年的稚气。



你们最后一次还带有私人意味的聊天应该还算愉快,但是你也淡忘了你们讲起了什么。内容不是特别重要,毕竟你们也曾无话不谈,大概又是关于这个小破会的几句政治笑话。话题应当是无意中带起,你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Iceberg也跟着一起笑了笑,场面过于难得理应合影留念,然而当时你不知被个什么meme逗得根本想不起,抑或是罕见地借用笑声在掩盖难以处理的情绪喷发。最后你们拥抱着道了别,话题的结束是你打了个喷嚏,各方面来说都算善始善终。



大部分事情都是在随手搁置中随手遗忘的,我们总能度过太多个特殊的日子,所有这些特殊性挤轧成堆,再掀不起什么波澜。Iceberg说,真希望能多记住一点。



多记住一点干什么呢。你想。又没有人真的会去关注那么多。



对你来说重要的事不过是一场狂欢派对,一次事故衍生出的故事,一段微不足道的对话,一片枫叶的坠地。而过往又有什么呢。



过去什么都不是,时间什么都不是,我们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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